赵春枝给全村母猪接生二十年，人人都笑她活成牲口。
直到审计组进村那日——母猪产房温度记录成了贪污铁证，假肢里藏的U盘播着偷情录像，她才摸着左耳助听器笑出声：建军呐，你当年撕碎的会计证，可都在猪粪里发芽呢！
第一章 猪圈里的报销单赵春枝裹着掉毛的军大衣，一脚深一脚浅踩过养殖场值班室的水泥地。
墙上“科学养猪 发家致富”的横幅让蚊子撞出密密麻麻的小黑点，墙角《母猪产后护理》和《乡村爱情》DVD堆得比猪饲料还高。
“妈呀，这老母猪叫唤得跟王建军喝多了似的！”
她薅起左脚的红色塑料凉拖砸向铁栏杆，惊得猪圈隔壁里王建军的呼噜声打了个旋儿。
“睡睡睡，你咋不跟猪睡一被窝呢？
瞅你这呼噜打得，房梁上的蜘蛛网都震出二维码了！”
手电筒光扫过17号母猪的屁股，春枝突然抽了抽鼻子：“这咋还有香水味儿？
王建军这瘪犊子，给猪喷六神花露水了咋的？”
沾着胎衣的饲料单子黏在她指甲盖上，茉莉清香型几个字在月光下泛着绿光，活像马玉芹那狐狸精的狐狸尾巴。
王建军的蓝布裤衩在晾衣绳上晃悠，上头粘着的蓝色耳标贴写着“检疫合格·允许配种”，被风刮得啪嗒啪嗒直抽他自个儿的脸。
春枝从兜里掏出贴满小猪佩奇贴纸的三色圆珠笔，往报销单背面画了只乌龟：“红道道记他搞破鞋，蓝杠杠记他贪公款，黑点点...哎妈黑笔没油了，吐口唾沫照样画！”
母猪突然一撅屁股拱翻饲料桶，哗啦啦滚出三瓶泡着枸杞的二锅头。
春枝举着酒瓶子对月亮晃了晃，墙头日历被风吹到2003年4月1日，愚人节三个红字笑得直打颤：“我说这瘪犊子最近咋腰不疼了，敢情是给猪整上养生套餐了？
明儿就给你换成黄连泡敌敌畏！”
窗外传来王建军的梦话：“媳妇儿...那啥...扶贫款...”春枝抡起扫把捅天花板：“扶贫你奶奶个腿！
你咋不把狐狸精扶正呢！”
房梁上扑簌簌掉下一只耗子，精准落进王建军晾在院里的布鞋。
第二章 断指签离婚协议镇司法所的调解室飘着84消毒水味儿，墙上“家和万事兴”十字绣绣的是两只掐架的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