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林墨。
当我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,站在荫榆里6栋404室门口时,肺叶火辣辣地疼,汗水糊住了眼睛。
这鬼地方的租金便宜得像个陷阱,而我,一个刚被社会毒打过的毕业生,义无反顾地跳了进来。
中介是个油滑的胖子,姓王。
他把三把一模一样的黄铜钥匙塞进我手心时,那笑容黏腻得让人不舒服。
“小林啊,”他靠过来,声音压得像贼一样,带着烟臭和一股说不清的陈腐味,“这荫榆里,老地方了,所以有些……嗯,讲究。”
他肥胖的手指点了点我掌心那堆黄铜:“三把钥匙,开单元门,开你家门,各一把。
这最后一把,”他的声音更低了,几乎是耳语,“收好,千万千万别弄丢。
但是,永远,永远别用它去试着开任何一把锁。
记住我的话,别试,不然……”他没说完,但那眼神里的忌惮是实实在在的。
我当时脑子里只有“省钱”两个字,敷衍地点点头,权当是某种老小区的迷信。
房子内部比楼道稍微好点,但也处处透着衰败。
墙角有水渍,空气里有股子霉味混杂着灰尘的味道,挥之不去。
搬家那天是周末,我一个人忙活到傍晚,累得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环顾四周,家徒四壁,只有行李箱和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我起身想找点水喝,目光扫过房门内侧,那里贴着一张泛黄、边缘卷曲的纸条。
像是用一支快没水的钢笔写的,字迹歪歪扭扭。
“新来的?
眼睛放亮点,脑子也一样。”
下面是几行简短的句子,与其说是提醒,不如说是命令:太阳下山就别扔垃圾了。
垃圾桶那边晚上“干净”不了。
厨房那点馊水,用黑袋子装,第二天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赶紧扔,不然晚上有“东西”顺着味儿爬上来。
楼里碰见穿一身红的,甭管男女老少,当没看见,低头靠墙根走。
人家不看你,你也别犯贱去看人家。
对上眼,自找麻烦。
晚上十点一过,楼道就不是活人该待的地方了。
能憋着就别出门。
非要走楼梯,脚步轻点,再轻点,跟猫一样。
别吵醒“睡着”的东西。
我嗤笑一声,这都什么年代了,还搞这种封建迷信。
但我没有立刻撕掉它,也许是累傻了,也许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某种不容置疑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