脾气的语气,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刺,深深扎进了许美兰女士的心。
我从未想过,自己一时的冲动和任性,会给母亲带来那么深的伤害,那些被我忽视的瞬间,藏着母亲多少的委屈与无奈 。
我似乎现在才明白,那晚刻意调大的音量,是许美兰女士在卑微地重温二十年前的梦想。
5殡仪馆的走廊寂静得有些压抑,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在地面上,四周很安静,没有别的声音似乎把走廊显得有些可怖。
我木然地跟在推车后面,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铅块。
车轮碾过地面,发出沉闷而单调的“咕噜”声,一下又一下,敲在我已然千疮百孔的心上。
我下意识抱紧怀里的骨灰盒,触手一片冰凉,那重量轻得近乎虚无,却让我的双臂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。
这轻飘飘的盒子里,装着的是我曾经无比熟悉、无比依赖的许美兰女士,可如今,她却以这样一种冰冷又残酷的方式,永远地离开了我。
工作人员不知何时走到我身旁,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忍。
“癌症晚期患者到最后,身体都会极度消瘦……”他的话还在耳边回响,我的思绪却早已飘远。
我猛然想起许美兰女士最后一次系围裙的场景。
那天,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她身上,我不经意间抬眼,看到她背对着我,正熟练地准备着饭菜。
她伸手去拉围裙的带子,我这才惊觉,她的腰身竟细得可怕,那原本宽松的围裙,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,透过薄薄的棉布,我清晰地看到她凸起的脊椎,一节节,如嶙峋的瘦骨,格外刺眼。
那一刻,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疼得几乎无法呼吸,可我却愚蠢地选择了忽视,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任由许美兰女士独自承受病痛的折磨 。
操办完许美兰女士的后事,我回到了那承载着无数过往的老房子,着手收拾遗物。
轻轻推开许美兰女士房间的门,一股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,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,混合着淡淡的洗衣液香与她常用的雪花膏的香气。
屋内的每一件物品,都像是一位沉默的老友,静静伫立在原地,默默诉说着我们曾经共度的时光。
我缓缓走到许美兰女士的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