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手指刚触到老宅门环,手机信号突然从满格跳成了“无服务”。
这不对劲,十分钟前我还在村口用流量上传航拍素材。
青铜门环上的饕餮纹硌得掌心发疼,身后传来无人机的蜂鸣声。
显示屏里俯瞰画面突然卡顿,三百米高空传来的影像开始闪烁雪花点。
我调整天线角度时,余光瞥见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。
“小满,这是你阿公的钥匙。”
二叔公布满老年斑的手从褪色唐装里掏出一串铜匙,“东厢房莫要进去,那里头......”老人浑浊的眼球突然颤动起来,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扣住我手腕,“三十年了,那东西要醒了。”
我摸着口袋里的GoPro,潮湿的木门在推力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
霉味混着线香的气味扑面而来,阳光斜射进厅堂,照亮神龛前密密麻麻的红色绳结。
那些浸过鸡血的麻绳纵横交错,在房梁间织成诡异的网络,每处绳结都坠着枚铜钱,铜绿斑驳的方孔里塞着黄符。
无人机突然发出尖锐警报,我手忙脚乱切回监视器。
透过螺旋桨的残影,老宅屋顶的瓦片正在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蠕动,像是无数黑鳞片在月光下起伏——可现在是正午十二点。
二楼传来重物坠地声。
我握紧三脚架顺着木梯往上爬,GoPro的红点指示灯在昏暗中明明灭灭。
阁楼门框上钉着七根桃木钉,中央悬着面八卦镜,镜面却用朱砂画满符咒。
推开门刹那,颈后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。
整面东墙被红布覆盖,布匹上用金线绣着我看不懂的经文。
掀开红布时,陈年的香灰扑簌簌落下,露出嵌在墙体内的保险柜。
铜匙插入的瞬间,柜门自动弹开,十几卷老式录像带哗啦啦倾泻而出。
最底层的铁盒里躺着台索尼Handycam,取景器还沾着黑褐色污渍。
当我按下播放键,摄像机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啸叫。
取景框里的画面剧烈抖动,穿着八十年代蓝布衫的村民们围在祠堂前,中间跪着个被麻绳捆住的男人——那分明是年轻时的祖父。
镜头忽然转向祠堂房梁,我看见有个透明的人形生物倒挂在阴影里。
它的四肢关节反方向弯曲,头颅180度扭转过来,没有五官的脸上浮出密密麻麻的经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