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。
浓烈的钴蓝色在月光下迸溅，如同深海倒灌进尘世。
顾言的卫衣后领被王主任揪住，他却在踉跄中踢翻了水桶。
荡漾的水波将满地颜料折射成诡谲的星云，那些流淌的色块突然有了生命，顺着地砖缝隙攀上墙壁，在斑驳的墙皮上绽开大朵大朵的银河。
“反了天了！”
王主任的尖叫刺破幻境。
顾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按在颜料池里，冰凉的触感激得我轻呼出声。
“快画！”
他在混乱中塞给我半截炭笔，“画你昨晚说的飞鸟与鱼！”
手电筒的光束如追光灯笼罩我们，我却在他眼底看见跳动的火焰。
炭笔刮过地面的颜料，惊起蓝白相间的浪，当王主任的高跟鞋即将踩碎鱼尾的刹那，顾言突然举起手机：“实时直播观看破千了哦，主任要不要打个招呼？”
后来我们被罚打扫整栋实验楼时，顾言正踩着窗台擦玻璃。
晨光穿过他指间的海绵，在天花板投下晃动的光斑。
“昨天那幅画，其实是妈妈未完成的作品。”
他突然开口，抹布在水桶里搅碎朝阳，“她总说真正的星空不在天上，在勇敢追逐的目光里。”
我握紧拖把的手骤然收紧。
水痕在地面蜿蜒成泪滴的形状，倒映着他在窗边舒展的身影。
“所以你现在...所以在等某个胆小鬼一起考央美附中啊。”
他转身抛出湿漉漉的海绵，我慌忙去接，却被他趁机抽走兜里的速写本。
“喂！”
我追着他跑过洒满晨光的走廊，风掀起他速写本的纸页。
在最新一页上，昨夜混乱的颜料池被重新解构，蓝色漩涡中浮起两个背对背的身影，他用水彩在边缘写道：“当飞鸟掠过星海，所有的禁锢都成为翅膀的形状。”
篮球场的喧嚣漫上三楼时，顾言正用圆规在窗玻璃上刻下第87颗星星。
“要不要测试下人体工学？”
他忽然转头，将偷藏的彩虹糖抛进我掌心，“听说吃橙色糖果时，看到的夕阳会多一层金边。”
我们翻进器材室的天窗时，黄昏正从通风口倾泻而下。
顾言撬开生锈的配电箱，将电线缠绕成奇异的花束。
“物理老师说光影艺术是理性的浪漫。”
他指尖跃动的铜丝突然迸出火花，整个篮球场在刹那陷入黑暗，又在惊呼声中亮起星河——是他早先布置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