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气!”
他拉着我逆流冲进资料室,反手将门锁扣死时,陈璐的尖叫被厚重的防火门隔绝成遥远的潮声。
“你疯了?
真触发火警了!”
我扯下面具,氮气白雾从门缝丝丝渗入。
顾言正用紫外灯照射特刊校样,被荧光星砂标记的页码在黑暗中浮现,“这才是真正的特刊。”
他翻开第17页,我捂住嘴后退半步——原本中规中矩的校长致辞背景里,无数荧光飞鸟正从校徽中破茧而出。
我们蜷缩在档案柜后的狭小空间里,听着外面混乱的脚步声。
顾言的呼吸扫过我耳后新结痂的擦伤,带着实验室里的乙醚气息。
“你妈妈的病...”我盯着他腕间随脉搏起伏的伤疤,“和LC7基因有关吗?”
他调试光谱仪的动作停顿了半拍。
仪器蓝光里,他眼尾的泪痣像颗即将坠落的星,“那种基因会让杏仁核对艺术刺激产生过载反应。”
旋转棱镜的手指微微发抖,“她不是疯了,只是被美灼伤了。”
夜巡保安的手电光扫过门缝时,顾言突然将我按进阴影里。
我的鼻尖撞上他锁骨处的银链,吊坠的棱角在皮肤上印出浅痕。
当他气息不稳地说出“别动”时,我透过衣领瞥见链坠里封存的迷你画布——正是老校舍那幅《星空教室》的微缩版。
“明天帮我去市立医院送画具。”
他往我书包塞进温热的饭盒,饭盒底下压着神经内科的病历复印件,“307床最喜欢矢车菊的蓝。”
我在住院部走廊撞见陈璐时,她正往护士站递包装精美的果篮。
消毒水味掩盖不了她身上过浓的香水味,直到她推开307病房的门,我手里的矢车菊突然变得千斤重——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女人眉眼间藏着顾言的轮廓,而陈璐正俯身在她耳畔低语:“阿姨,顾言又偷实验室药品了。”
“出去!”
我手里的写生本砸在陈璐背上,颜料飞溅上监护仪的屏幕。
病床上的女人突然睁眼,浑浊的瞳孔里炸开星火,她枯枝般的手指抓住我的腕骨,输液架在震荡中轰然倒地。
“晚晴...晚晴别怕!”
主治医师冲进来注射镇静剂时,我怔怔望着床头柜上反扣的相框。
翻过来的瞬间,八岁的顾言坐在画室地板上调色的照片刺入眼帘,他手里的颜料管印着“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