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来打卡上班!”
安子衡也追着她一起出去了,留下我一个人跪在原地,突然,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。
我用手捂住嘴,不想这血弄脏慕雪办公室昂贵的地毯,血液里,我还感受到了一些黏腻的内脏碎片。
慕雪到现在都不知道,我只剩一个月就要死了。
3.那天,走投无路的我想到了,起码我还有这具身体。
我拨打了厕所门上地下黑医的电话,主动地走进了那间充满血腥气、肮脏的小诊所。
以防慕雪做傻事,我捏着她的耳朵耳提面命,绝对不能轻信厕所上那些小广告。
可是到了我自己身上才发现,那竟然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。
起码,这只会伤害我自己,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换钱的事情,我也做不出来。
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等待着他们取走我的内脏。
可黑诊所为了省钱,给我打的麻药是伪劣产品,手术做到一半,我竟然醒了过来。
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取走我的肝、我的肾,抽走我的血,把我的身体变成一个巨大的空洞。
可是这还不够,医生遗憾地和我说,这些恐怕还是凑不到一百万。
但是有个好事,我的眼角膜正好和一个有钱人的需求匹配,如果我愿意把眼角膜一起卖了,可以给我一百万。
作为一个画家来说,眼睛几乎是我职业生命的全部。
失去了一只手,我可以用另一只手来画,失去了手,我还可以想办法用脚、用嘴去画。
就算失去了这些内脏,我还可以好好调养身体,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。
可是,失去了眼角膜,我就再也没法拿起画笔了。
我躺在床上,一行清泪从我的眼角滑落。
“……好。
你们动手吧。”
比起再也无法看见画里五彩斑斓的颜色,我更害怕看见慕雪的眼泪和失望的眼神。
只要她能够展翅翱翔,哪怕用我的翅膀换也无所谓。
手术做完后,我成了一个瞎子。
哦,还是一个五脏缺了六腑的瞎子。
我摸索回了我们的出租屋,一路上因为不习惯黑色的世界,走得很艰难。
慕雪人还躺在医院里,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。
我在家里找到录音机,给她留下了一张磁带,因为眼睛瞎了,所以我只能用录音的方式。
我在录音里滔滔不绝地诉说着我的抱怨,我的厌烦,我说她太让我失望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