底什么是末日?”
“荒谬……你这疯子……”季廉想生吞活剥了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,可他早已哭哑了,四肢乏力了。
仲礼一句话都没有说,他是一贯沉默的。
而在季廉看来,他的沉默更像是对自己的讽刺,对姐姐的侮辱。
季廉轻轻把姐姐放在膝上,姐姐的遗容安详,平静,比她平常睡觉时还要美些——他曾经看过姐姐睡着的样子,可能是午睡吧,记不太清了——只是有些苍白,像是有薄薄的冰层盖在她脸上似的。
季廉把手指凑近姐姐的鼻子,试图感知到些许气流,但可恨的,这可恨的地方连一丝风都没有,连一丝能让他误解为鼻息的风都没有。
仲礼拍开了他的手,很粗暴地把姐姐抱进了棺材,也是这时,季廉才发现身边已经有了不少人,不少面无表情,穿着黑色衣裳的人,这些家伙是见惯了死人的,搬运、纵火、吹唢呐是他们的拿手把戏,若是要跟着哭丧,一抹脸也能哭得像是死了自己的亲妈,不过衣袖里的洋葱恐怕就要伯礼掏钱。
就这装扮和行当而言,他们可能跟伯沫聊得来。
黑衣人们熟门熟路,很快打点好了姐姐的后事。
不满……或许只有季廉不满吧,他总觉得那些家伙太过粗暴了,或者泰国沉默了,抑或其它的什么。
最后,他们准备合上棺材板了。
只要一合上,姐姐的脸就不会再跟阳光有什么关系。
只要一合上,姐姐从此只能跟可恨的黑暗待在一起。
为什么躺进去的不是我?
为什么躺进去的不是仲礼?
为什么躺进去的不是伯沫?
为什么偏偏是姐姐?
这副棺材太过寒酸了,美丽的艺术家不能这样敷衍地死去。
季廉这才注意到正停放着姐姐尸身的那副棺材,朴实得有些寒酸,不说雕饰,就连花纹都少得可怜,还丑的难以入目,甚至比不过季廉六岁时的涂鸦——姐姐称赞过的那幅。
他房间里存放着一副华丽的棺椁,那年他对死亡文化格外痴迷,姐姐亲自去寻了这一段木材,又亲自拿起刻刀一点点地雕刻。
近一年的日子里,她反复雕琢,什么阴刻阳雕,什么抛光着色,让这段金丝楠木不像是个棺椁,更似是某种传世的工艺品。
完成的时候,她的朋友劝她高价售出,她却执意送给了季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