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这般摩挲着这道疤,在灵堂守到天明。
沈木潭忽然俯身,唇贴上那道浅褐痕迹。
她僵在原地,听见他叹息般的低语:“凡人总是轻易言痛,却不知真正的痛……”他紫眸暗沉如夜,“是看着所爱之人受苦,却无能为力。”
神明不知爱是何物,不懂心动,只是带着神明的悲悯。
沈青黛慌忙别过头。
风掠过树梢,桃花簌簌落在肩头,却盖不住胸腔里轰鸣的心跳。
她偷偷用余光描摹他的侧脸——他正仰头望着飞鸟,脖颈线条如白玉雕琢,喉结随吞咽轻轻滚动。
“沈木潭。”
她忽然开口,声音细若蚊呐,“明日……我还能来这儿吗?”
他转身,紫眸映出她通红的耳尖:“若你带一壶晨露煮的茶。”
村人发现沈青黛变了。
她不再跟着姑娘们浣纱,反倒日日往河边跑。
竹篮里有时装着晨露煮的茶,有时是新蒸的桂花糕,有次甚至偷了祠堂供神的蜜酿。
唐翠瑶挤眉弄眼地调侃:“莫不是藏了个俏郎君?”
她却只是抿嘴笑,耳垂红得像要滴血。
桃树结果那日,沈木潭带来了礼物。
“这是青柠,南海之滨的灵树。”
他袍角沾满泥土,指尖还凝着露珠。
树苗被他郑重栽在桃树旁,嫩叶在风中沙沙作响,“待它开花时,香气能引来百里外的萤蝶。”
沈青黛蹲在一旁托腮看他:“你怎知南海的事?”
“沉睡时,无数水流携着记忆汇入紫池。”
他忽然握住她沾泥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,“比如这处——凡人称作‘心脏’的东西,我本是没有的。”
掌心下冰凉寂静,她睫毛猛地一颤。
“但遇见你后,这里会疼。”
他蹙眉的样子竟有些委屈,“特别是你提起‘百年之后’时,像被桃木钉刺穿。”
河风掀起她额前碎发,露出泛红的眼眶:“傻子……那是‘舍不得’。”
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长,青柠树苗在余晖中舒展枝叶。
她偷偷勾住他小指:“等青柠开花,我们私奔去南海可好?”
他轻笑,尾指缠得更紧:“好。”
青柠树抽芽那日,沈木潭倚在树下,指尖绕着沈青黛的一缕乌发。
“为何总穿墨青色?”
她捻起他衣襟上绣的银纹,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繁复图腾。
“因你爱看。”
他轻笑,忽地将她拉近。
青柠香混着潮湿的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