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向他。
灰翳像滴入清水的墨汁在瞳孔扩散，左耳传来指甲刮擦头骨的细响，小雅的声音混着护城河的水流声忽远忽近：“爸爸说好孩子要懂得分享……现在轮到你了。”
他跌跌撞撞冲进24小时便利店，货架上的镜面映出右眼眶里蠕动的根须。
当收银员尖叫着报警时，苏然抓起消毒酒精浇在眼睛上——乳白色汁液混着血水从眼角喷溅，在瓷砖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。
派出所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。
女警推过来一叠照片：林浩泡发的尸体右眼窝盛开着夜来香，法医从他胃里取出七颗带编号的种子；老陈的尸检报告显示心脏被根须取代，冠状动脉里塞满紫色花瓣。
“这些是你家院子挖出来的。”
女警打开证物袋，碎花裙残片裹着块怀表，表盖内侧刻着“陈记肉铺1998”。
苏然拧开发条，表盘背面滑出张泛黄的照片——穿白大褂的老陈站在井边，怀里抱着双目紧闭的晓妍，她后颈插着三根连接导管的银针。
监控视频突然跳帧。
原本空荡的审讯室角落，渐渐浮现出晓妍半透明的轮廓。
她的腕表滴答声与怀表走时完全同步，右眼窝插着的蝴蝶结发卡正对着苏然溃烂的眼眶。
苏然砸开203室地板时，混凝土里渗出的夜来香汁液已漫过脚踝。
林浩的黄铜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圈，暗门后是向下的螺旋阶梯。
手电光照亮井壁抓痕最深处的刻字——1998年4月15日，陈记肉铺灭门案死者名单：陈建国（父） 李小芬（母） 陈小雅（女）最后的刻痕比划凌乱：他们都变成了花肥。
井底水潭飘着具浮尸，肿胀的脸依稀能看出是老陈年轻时的模样。
苏然用铁铲拨开尸体，潭底沉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。
实验记录显示，98年那场“意外”后，老陈用妻女的骨灰培育出第一株夜来香，花根能汲取死者记忆。
“所以现在的老陈是……”苏然捏碎干涸的种子，灰雾从指缝腾起凝聚成人形。
镜面般的井水映出两个倒影：举着铁铲的壮年屠夫和佝偻的房东重叠成同一个人。
家长端APP在此刻自动开启直播。
镜头里的小雅正在203室客厅拍皮球，每弹跳一次，苏然右眼的根须就往外窜一截。
“爸爸教我
